朱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父皇的意思,陈光在拉拢张文清?”
对于朝臣有派别之分,老朱乃是深恶痛绝。
受着老朱的影响,朱标对此也不甚喜欢。
陈光此人,老朱一直是赞赏有加,再加上朱棣也经常说陈光的好话,朱标对陈光的印象也算不错。
虽然第一次上朝形象欠佳,可朱标从来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陈光在朝堂之上的口齿之伶俐,也颇被朱标欣赏。
而现在,刚刚入朝,便开始拉拢朝廷众臣,这等行径,还是应该早日加以制止。
必要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也未尝不可。
听见朱标这样怀疑陈光,门后的朱棣有些急了。
他年龄虽小,但也知道此等作为一旦被落实,后面随之二来的惩罚,将会有多严重。
正准备站起来替陈光分辨几句,可脑海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当初陈光塞给自己那一万两银票的情景。
整个人的气势顿时蔫了下去。
若说陈光不会其他,朱棣还相信,可若是非要说陈光不会拉拢人心,朱棣还真不敢站出来替他分辨。
边上的刘大富,此刻也是这种心情。
心中满满的全是想要分辨却不敢分辨的无力感。
嗯,不对。
张文清乃是朝廷有名的铁面无私公正廉明的大清官,更是有着极深书画造诣的大才子,乃是不可多得十年难遇的人才。
陈光和他走得近,或许是作为读书人,仰慕张文清的才华和人品而已。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优秀的人朝着更优秀的人靠近,本身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想到此处,刘大富心中宽慰了许多,甚至觉着并不需要刻意地为陈光辩解。
正所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同时,也有些暗暗窃喜。
像陈光这种优秀的人,甘愿叫自己一声刘哥,并且时不时的给自己一些好处,看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也和张文清一样,是一个优秀的,值得放下身价靠近的人。
对于朱标的疑问,老朱没有回答。
不是他不重视朱标,而是身边刘大富的猪笑声,让老朱忍不住的侧目。
“刘大富,什么事情让你偷着乐,还竟然乐出了笑声?”
老朱面无表情,盯着刘大富。
本老朱一语惊醒,刘大富心中顿时有点惊慌。
可看老朱的表情,显然并没有动怒,而是觉着自己此时笑出来,有点不妥罢了。
脑子瞬间转了几百圈,双手放在腹部,朝着老朱就是一礼貌:“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刘大富,你这莫名其妙的恭喜什么?没看见咱家心中有着烦恼么,你居然还狼心狗肺的笑出声来,你到底还是不是咱最贴心的太监了?”
刘大富连忙道:“老奴当然是皇上您最贴心的太监了。”
“适才,老奴听闻太子殿下说,陈光有可能拉拢张文清大人,心中豁然开朗。”
“陈光小小年纪,就将甘肃贪污一案查了个清清楚楚,足见他在查案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历朝历代,多少钦差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却回不来了。”
“无不是贪图蝇头小利,被查办的对象贿赂,腐化了。”
“陈光所办的案子,清清楚楚,所有账目均无差错,可见他也是一个清正廉明,不贪图利益之人。”
“又能办案,又清正廉明,若是和张文清大人能够走到一起,岂不是强强联合?”
“有他们在刑部坐镇,大明以后将再无冤案,没有了冤情,百姓对朝廷将会百倍的信任与依赖。”
“这样一来,上下一条心,我大明今后的发展,无可限量啊。”
“老奴隐隐约约已经看见大明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大好前途,所以忍不住地笑了出来,恳请皇上宽恕老奴。”
门口的朱棣,被刘大富的这一番话说得口瞪目呆。
这个老货,在竹田县的时候不是还处处针对陈光么,今个是发了什么疯,怎么替陈光说起好话来了?
朱标也有些瞠目结舌。
平日里,自己和父皇讨论朝局的时候,刘大富可是从来都没插过嘴的,今个这是怎么了,突然开口说话了。
而且,一说就是这么多,比自己和父皇加起来的话好像都多。
最为主要的是,这些话听起来好些挺有道理,难不成父皇和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还强强联合,你说这话就没有想得长远一些?”
老朱狠狠地瞪了刘大富一眼:“咱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走到一起。”
“父皇,这不是好事么,为何要怕他们走到一起?”
两个有能力的清官走到一起,这不是好事么,有什么怕的,朱标有点疑惑了,忍不住开口道。
老朱看了看刘大富,将目光投向朱标:“甘肃的案子,是陈光一手所办,牵扯到二十万两银子的大案,他怎会轻言放手?”
“张文清这个人一向认真,虽然咱这次护住了李汉卿,可他心中一定窝了不少火气。”
“这两人凑到一起,这个案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老朱的话还没说完,门后的朱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开口道:“父皇,那李汉卿到底有罪无罪?”
有罪,无罪?
朱标不敢定夺,刘大富更不敢发声。
皇上包庇的人,有罪也是无罪。
可李汉卿也是荒唐,在朝中与刑部对垒的时候漏洞百出,种种迹象表明,他与那二十万两银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老朱纵使有着天大的本事,干预了他人的行为,还能干预他人的内心?
朱棣突然冒出来这句棱角分明的话,让老朱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去接。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老朱只能用佯怒来打断话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继续一遍跪着去。”
朱棣站着没动,继续道:“父皇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李汉卿若是有罪,就该治理,若是无罪,刑部追查到底,也不过是还他清白而已,父皇又何必担心?”
刘大富瞪大了眼睛。
我的燕王啊,您真的长大了,说话这般讲道理,陈光没有白疼你。
朱标也不由得点点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不过是户部尚书而已。
老朱脸色顿时铁青,逐步朝着漆黑的方向发展,放在案几上的双手已然攥成了拳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