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罪己诏!”
“写下罪己诏!”
“写下罪己诏!”
哎呀!又来了,整个晚上,一闭眼睛,全是那个糟老头子的声音!
罪,罪,罪,罪你个鬼!谁呀,一睡觉就来烦我,怕不是个醉鬼跑到我梦里来了吧!
早上,从破梦中醒来,我便心烦气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王后当的,什么跟什么呀,别人家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倒好,才一天就被刺杀两回,两个晚上没一夜睡得安稳。王后这是造了多大孽,得罪了多少人呀。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今天我再不敢到处乱跑,保不齐从哪里冲出个猎灵军便会要了我的命。
最丢脸的是,我不会元灵出窍的法咒……也就是说,若我不向冥君坦白身份,这个王后就要一直当下去。可若被冥君揪出去,好日子更是没了,还是痛快两天再说吧。
闲来无事,干什么呢?
吃香的喝辣的!身为王后足不出宫也能办到呀!
我让缠儿叫人准备了一大桌酒席。
“你们几个,都来,陪本宫喝酒!”
荣欣宫里的宫娘全被强行叫上酒桌,喝到兴起,我一口一个小姐姐叫了起来。哈哈,难怪染胖子整日里沉迷酒色,这样的日子确实挺美妙啊!
然而,好景不长,才欢闹半日,为老不尊的王后就被我儿逮了个正着。
“大王子!”
“大王子!”
被我追得满大殿欢跑的宫娘姐姐们撞见前来请安的昔川君,立刻止住脚步,敛起笑容,怯怯地退站到一旁。
“昔川君!哈!来,喝一杯!”
当时的我着实喝得高了,什么王后,什么我儿,全被老娘抛在脑后。昔川君,本来就是要称兄道弟的嘛。
我踮脚搂住大王子,把他拉到酒桌前,可怜我儿话没出口,便被我硬生生灌进一杯酒。
“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全都赐给你!要一个给两个,要一双——”
“母后,母后!”
昔川君不得不用酒堵住我的嘴,一边喊着撤掉酒席,一边搀着我回了内庭。
“王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要喝酒?”
“缠儿也不知,一早起来,王后娘娘就不大高兴的样子。”缠儿把我前前后后一反常态的表现全都告诉了昔川君。
好在,有他娘的身份顶在前面,即使万般疑惑,我儿也断不敢对自己老娘施法用咒。
喝过醒酒汤,回过神来,可说话难免还是颠三倒四。
“母后,父王不在京城,孩儿来找您拿王密处的令牌。”
王密处?
“缠儿,去拿令牌,不就是要块令牌嘛。”
“王后娘娘。”缠儿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王密处的令牌只有您自己知道放在哪儿了。”
“啊,你不知道?”
我这随口一问,缠儿倒是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娘娘说笑,缠儿怎会知道。”
“哎呀,多大点儿事儿,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快起来。”
我心疼地扶起缠儿,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对人间的漂亮小姐姐很是心软,见不得她们受半点委屈。
“昔——澈儿啊,这个王密处的令牌等晚些时候,母后想起来再拿给你,酒劲儿还没过,一时也记不起放在哪里了。”
顺情编瞎话的本事,练的还算可以。我这个假王后怎么可能知道令牌的去处,先把人打发走,再慢慢翻找不迟。
我儿见老娘酒劲儿未过,想留下来照看,被我一口回绝。
“不用!”
“我儿日理万机,公务缠身,母后怎好拖累于你。”
“我儿快去忙吧,宫里有这么多人照顾着,母后,好困啊……”
一个哈欠上来,我倒头便睡。
嘿,白天睡觉可以唉,不会做梦。
看来,本宫要颠倒黑白,才能过得安稳呀。
……
一觉睡到天黑,刚一睁眼,缠儿就站在床头直盯盯地看着我。
“啊?怎么了?”我慌慌乱乱坐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后娘娘,王上有请,副统领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嗯,我是睡过头了吗?”
我吧唧着嘴,嚯!一股浓重的酒味儿还未散去。
缠儿替我更衣,梳洗,我便盘问起来。
“国王从洛京回来了?”
“嗯,听说是傍晚时候刚到。”缠儿答言。
“他找我干什么?”
“王后娘娘,您这话问的,缠儿可真是答不出来。您与王上是夫妻,他找您自然是——”
“好,知道了。”我打断缠儿,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话来,“那,我可不可以不去。”
“您得跟副统领说,去和不去,他都得回去复命。”
“行,我去说。”
提着裙子,兴冲冲跑到门口,在撞见典禁军副统领凶悍悍的眼神时,我立刻没了气势。要是那个沈惊秋前来该多好,这个满嘴大胡子的副统领看着就吓人,嗨,跟着走吧。
我也不知道该盘算什么,国王召见所为何事一无所知,待会儿只能见招拆招了。反正让我陪他睡觉,是万万不可的。
以为国王会在自己的寝宫雅城殿等王后,却不想被副统领一路带到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