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川君站在原地,真相无法述说,就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南回远去,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旁人看不出所以来,昔川当然心知肚明。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面又是冥君,能怎么办呢?唯有硬着头皮替他二人收拾烂摊子呗。
酒楼老板怕昔川君跑了,硬把他扣在店中,让他书信一封派亲近之人送钱来。
也不知冥君怎么样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用上方语相问。昔川君便顺势找老板要了间客房,反正也要等人,就找个僻静私闭的地方,也好看看冥君是否受伤。
进了客房,昔川君刚把门关上,耳边就传来冥君的悄声细语。
“你二弟毁了本君的叶身,你可要如何偿我?”
冥君不要起脸来那是真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好战才导致叶片被毁。他倒好,学起那酒楼老板,把责任全推在染南回身上,这是存心不让大美人好过啊。
昔川闻声转过身来,与冥君撞了个面对面,反正也吓不死他,冥君在昔川面前现身倒成了家常便饭,再无避讳。
“你可有受伤?”昔川关切地问道。
看看人家,第一句话不是什么你赔我偿,而是满满的担心和关怀。
“本君无碍,凭你二弟那三脚猫的功夫伤不了我。倒是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快去床上睡觉,一切等酒醒了再说。”
冥君说罢,拉起斩灵剑的一端,牵着昏昏沉沉的昔川君向床边走去。
“欢期呢?”还是美人细心,坐到床上时又想起我来。
冥君努力回想了一番,“打架之前他跑到台上的傀儡里捣乱,本君想着既然你二弟发现了,就让他教训教训这孩子,反正不是法器也伤不着他。后来,你二弟对欢期穷追不舍,本君这才出手相助,与你二弟斗了起来。欢期,应该躲在酒楼的哪个角落不敢出来吧。没事儿,这孩子胆儿小,不敢乱跑,本君下去寻他便是。”
“我同你一起。”昔川君刚想站起来,被冥君一剑压倒在床上。
“你一个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见,去也是白去。再说,你现在这样子,本君一口气都能把你吹倒,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房间,睡觉。等着明天早上本君给你叫好吃的来。”
“什么好吃……”未等大美人说完,冥君一个法诀便将他送入梦乡,“都是不省心的,睡个觉还得本君强迫。”
……
一睡到天亮,昔川君从梦中惊醒,抖动的手在胸前摸了两下,似要抓住什么。睁开眼时,冥君就坐在床榻旁,跷腿看着他。
“客官,给您送早食来了。”房门外传来店伙计的声音。
“我叫了早食?”昔川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冥君调皮地挑了下眉,“本君替你叫的。”
“客官!”门外的伙计又轻唤了一声。
“进来!”昔川君起身下床。
两个伙计推门而入,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两个很大的托盘,托盘上摆着大大小小四十几个碗碟。
“客官,这是刘品记的汤饺,这是东林庄的小三碟,这是小螺号家的清丝田螺唇,还有李记老号的酸辣米线,裳家铺子的冬笋阳春面……”一个伙计一样一样把菜码在桌上,另一个伙计实实在在给昔川君报着菜名儿。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送错房间了?”昔川君不得不打断这两个认真的伙计。
“这些都是咱们裳家坞最好吃的名菜!全在这儿了,一样都不少。客官,您可还满意?”伙计堆着一脸笑,等待答复。
昔川君被弄得莫名其妙,转头看向床边的冥君,小鬼精咬着嘴窃窃地笑着。
看那两个伙计脸上都快笑出梯田了,昔川君不得不扬起眉毛说了句“满意”!
伙计听到这两个字后,忙收起托盘,一转身便溜到了门口,反手把门关上,“客官,您慢用!”
等这二人出去,昔川君坐了下来,抱起胳膊看着冥君,“一起吃吧!”
冥君闪身过来,手拄桌面,看着大美人给他面前添碗夹菜。
“本君不吃,全是给你点的。”
“我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你比我上次下山时瘦了许多,该补补了。”
这一句真是甜到心窝窝里,可昔川君实在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我们凡人的饭要一顿一顿吃,肉自然也是一点一点长。这一顿就算把全城饭菜都吃进去,也长不回十斤肉来。不过,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为我点的菜,你又不知道人间什么好吃,这满桌子四十几道名菜也只有熟悉这里的人才能点得出来。”
说到这里,冥君兴致大发,侃侃而谈,讲起了昨夜点菜的事。
昔川给冥君搛了满满一盘放在面前,自己才开始享用起来。
“昨天晚上,我就看那个酒楼老板不顺眼,虽然呢,他无意中帮了本君,但终归还是说了谎话,有讹诈之嫌。所以,为了让他幡然醒悟,免得日后害了他人,本君就潜入他梦里,对他进行了说教。然后,成果就摆在这儿了。”
“梦里点菜?”
昔川君十分诧异,怎么也想不到冥君会钻到凡人梦里为自己点了一大顿早食。
“对啊,怎么样,这菜点的还行?”冥君歪着脑袋一副讨赏模样。
“裳家坞最有名的菜,早上能赶着做出来的怕是都在这里了。你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