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也跟着他的描述,把他从模糊的记忆中找了出来。
他就把她带回了家,替她洗脸擦脚,然后带着她看春晚。
窗外的烟火灿烂,窗内的春晚热闹。
她就这么依靠在他肩上,睡了一个没有噩梦的晚上。
她不爱说话,他就请了人过来陪她说话,他在旁边听着,到了后面,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等人走了,他又蹲在了她面前,说他会想办法的,说她只是暂时病了。
她不知道他要想什么办法,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
其实也不是什么办法,他每天都在竭尽所能的哄她开心,带她去尝试一切没有尝试过的新事物。
然后将家里所有的水果刀都收了,连浴室里的浴池都拆了。
家里的东西越少,他的眉头越皱,温情数着日子,数着他像那个名义上父亲一样厌烦的日子。
等着他什么时候不耐烦了,她就可以走了。
可是他却意外的能忍。
温情到底是不忍心,学着他的样子哄他。
他那天格外的开心,抱着她坐在沙发里接吻。
吻是热烈醉人的,温情就听到了他说,温情,我爱了你很多年。
温情不想亏欠他,院长曾经告诉过她,不能辜负爱她的人。
她没有东西可以给他,于是将自己送给了他。
梦醒的早晨,她看到了他带笑的眉眼,他就这么看着她,指腹描着她的眉眼,说着婚礼的事。
无论他说什么,温情都应了。
等他出了门,她才将自己收拾好,穿上他送的衣服,坐在了窗前。
然后把他送给她玉观音吞了。
温情记得那个父亲说的话,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神经病。
神经病,是不应该祸害其他人的。
……
十万年有多久,温情也有些模糊了。
那些世界里,她没有逃脱自己立下的誓言,一次一次,不得善终。
直到所谓的系统找到她。
说它可以带她找到最干净永远不会枯萎的爱情。
轮回镜跟着人的心境而动。
席玉就这么将她经历的一切看在了眼里。
之前所有的不满和气恼,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语气有些哽咽,眼睛已然泛了红。
“温情,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喜爱你,跟随你,我向天道立誓。”
少年的声音急切,话音刚落,他就咬破了手指立下了誓言。
“温情,别回去,你信我。”
温情静静的看着他,伸手将他的手擦干净。
“席玉,别这样。”
天帝没有阻拦他们。
这时,姗姗来迟的几人才找来了。
承影一进来,就看见了温情无悲无喜的面容。
羡川最先反应过来,向明秀看了一眼,“温情,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温情侧过身,看向不曾见过的人。
明秀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
“我一直跟随彧葽将军。”
温情听到彧葽两个字,目光再也没有挪开。
明秀见她不再一味的低迷,心中稍稍舒了口气。
“我受命,一直在寻温遇的踪迹。”
将离仿佛想到什么一般。
就连羡川心中也跟着一动。
将离曾经说过,温情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找一条鱼。
寻了几百年,甚至一度寻到了孽海。
“温情,他也一直在找你,一直在你身边。”
温情听到这一句,一直平静的心终于跳动起来。
“他在哪?”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语气有多么急切。
明秀走到她身前。
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轮回镜。
“温情,他在你身边。”
“是你学会信任依赖的哥哥,温晏安,是让你相信情的哥哥,温川竹。”
“温情,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明秀完成了彧葽最后的心愿,连带着身体都放松下来。
“彧葽将军心中,从来不止一个流蘅。
情爱于她,不过是悠悠岁月里一场败仗而已。”
明秀走到温情面前,将手中的剑递到她面前,“温情,是你将流蘅的罪背到自己身上。”
流蘅那一剑,是了结她的最后一剑,可是彧葽回来,也不过是强撑一口气。
她心中,有大义,有三界,有母族的遗愿,有一双儿女。
她从来没有因为流蘅而放弃自己的大义和自己的一双儿女。
她会痛恨流蘅薄待女儿,痛恨他不辨是非,痛恨他薄情寡义。
“可是她心里最要紧的,是她要维护的正道,是你与温瑜。”
温情看着他手里的剑,手有些发颤,明秀却一把拉起她的手,塞到了她手中。
“温情,非是世间无情无义无爱,是流蘅薄情寡义,仅此而已。
你唯一的罪责,不过是弑父而已,可他背弃在前,引敌在后,亦是害你母亲的凶手,你杀他,本就是天经地义。”
“你不该将一切归咎于自己,将自己视作一切变故的凶手。
该受十万年情罚的,从来不是你。”
滚在红尘里,受着自己的誓言的反噬,她试图以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宽慰自己,想要告诫自己世上从来没有情。
天帝看着渐渐消散的轮回镜,轻声道“温情,你不信情,还是畏惧情爱?”
“温情,温情……”
天帝轻声唤着,语气淡然。
“何为情?是男女之情,是血脉亲情,是知己相交情,还是心系天下情。
是你笑看花开花谢怡然之情,是你困于轮回试图绝情之情。
温情,一呼一吸是情,所见所感是情,举目所望,都是情。
你不信的,是什么情?又是什么情,困了你十万年?”
“你的母亲,从未因一场败仗而将自己困于方寸之间。
为什么你要因为区区一个流蘅将自己困住了十万年?
从来不是情伤了你,不是情困住了你,是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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