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温老爹心理素质好,差点就要将自己几个儿女送走,自己坦然去赴死,哪里想到,来到京中,等来的却是一张龙椅。
可是这样的好运,没有叫温老爹开心,先皇多么荒淫无道,给旻朝留下了数十年都无法全部补好的窟窿,他此刻,便是顶着千斤重担。
外有强敌李朝虎视眈眈,内里国库空虚人才匮乏。
内忧外患,又怎么仅仅是依靠夙兴夜寐几个字就能解决的呢。
温情被父兄保护的极好,与从前比不过是多了几分约束而已。
可是当她兴致冲冲的走到街上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比父兄隐瞒她的还要严重。
明明即将秋闱,京中却并没有多少子弟前来应考。
她知道旻朝一向是世家子举荐上任,她那个皇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是做了些好事的。
比如对寒门学子敞开仕途之门,参照李朝,每年举办秋闱考试,为的就是避开世家,找到真正的可用的人才。
“看来父皇有大麻烦了。”
这是父皇第一次坐镇,要亲自看各地筛选出来的考卷,为的就是找到有用的人才。
恐怕世家被她那个好爷爷给打压狠了,存心要父皇难堪。
温情慢慢走到街上,打量各处客栈,零星的看到了几个学子,身上却都是价值不菲的配饰,言辞间傲慢无礼,恐怕不过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走个过场。
“阿喜,哥哥又要睡不着了。”
阿喜是太子身边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卫,沉默寡言,永远都是灰扑扑的一身,脸上带着面具,一声不响的。
温情瞪他,“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丢进你最讨厌的地方。”
阿喜默了默,“是。”
“那你回去可要好好同他说一说,这次秋闱恐怕不太顺心。”
阿喜:……
“来人,把他给我丢到那边,那个全是女子的阁楼上!”
温情瞪着他,试图从他身上看到惊慌失措,可人家淡定的很,”阿喜,你敢躲开,我就让哥哥把你送给我。“
阿喜收回了要拿起的剑,被几个人逼得连连退了几步,退无可退时,才看向了温情,面具下的脸终于有了些许表情。
“公主说什么,我就传达什么。”
温情这才满意,哼了一声,“木头阿喜,再敢无视我的话,我就专门找一群嬷嬷宫女围着你,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心了。”
温情不喜欢他这幅木头一般的模样,即便从小也算是一块长大,可郡王府里还有人陪着她闹,到了京中都收敛了,看到阿喜跟那些石头一样的宫人一样,温情就心中窝着火,非要看到他服输失措才心满意足。
“阿喜,去,把那个欺负乞丐的癞蛤蟆给我扔到河里去。”
天子脚下,敢强抢民女,温情要叫他这只癞蛤蟆在河里变成原型。
“阿喜,去把那个被围殴的书生救下来。”
“阿喜,去,把那个不想付钱的无赖摁到泔水桶,叫他吃个够。”
……
阿喜:……
太子看着阿喜,头更疼了,眼皮子直跳。
“我叫你去保护公主,你们又在胡闹什么?”
阿喜看着他案前厚厚的一沓折子,睫毛颤了颤,“卑职知错。”
太子挥挥手,知错,知什么错,七妹那性子,没把京城翻过来,他都该说谢谢了,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今天见她可怜兮兮的,一时心软把人放出去。
“公主还说,今年的秋闱不会顺利。”
太子眸光闪了闪,望着阿喜,“我知道了。”
可是目光放到桌案上时,眼皮又跳了一下。
“一个月都不许再让她出去,谁允了都不行。”
见了谁就撒娇可怜,哄得人心甘情愿的让她出去,乱七八糟的折子还不是他来收拾。
温情正在洗澡,听到们阿喜的话,当下就不高兴了,“那我就去找二哥三哥!”
阿喜顿了顿,“谁允了都不行。”
温情把宫女手中舀水的东西一把扔过去,“我不过是教训了几个无赖,臭皇兄,我明天就去找爹爹,叫他把我送回鄞州!”
即便是隔着门,阿喜还是下意识的躲了躲,好半天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突然就想到了气闷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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