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到爷爷死前哭着求他见一面的时候,他依然坐在院子外面,不肯进来,甚至连祭拜都不肯。
唯一一次管自己,大概就是将他从戏曲班子戏子的床上叫下来。
“他看着我,就如同看见一团秽物。”
可他也不过是坐在床上听戏罢了。
既然认定了他是什么模样的人,他就按他的心意来,什么江家嫡子,年少成名,他偏偏要去他最看不起的肮脏之地,践踏这身荣誉。
“我的母亲,伺候他这个废人,十五年来日夜垂泪,生生哭瞎了一双眼睛,早早离世,你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温情没有回答他。
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阴差阳错,明明没有人做错什么,事情却一错再错,救无可救。
“大概是,佛祖所说的,缘分吧。”
温情感到脖间有些湿润,“柔儿,我以后,没有家了。”
爷爷去世,母亲离世,如今最后一个,仇人般的亲人也要死了。
温情轻轻地哄着他,唱起了一支江南小调。
江言闭着眼,慢慢的睡过去。
把他放在小塌上,温情才将袖中的东西收起来。
江言许是心中有愧,每日总要同她说上许多话,仿佛要将从前掩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给她看,叫她真切的看清他的真心。
“柔儿,你心中有我,是不是?”
一遍一遍,非要将她问的不耐烦了才作罢。
踏入江南的那一刻,江言的情绪便急转直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心底慌得厉害。BiquPai.
温情安抚他,“没关系,我一直在的。”
江言虽然口中不说,怀中的信却被他三番几次的拿出来看,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丝破绽来。
可如何看,也不过寥寥数语。
不仅是他不在意父亲的死活。
本人也并不在意,不过是说了句病重,时日无几,有空就回来奔丧。
仿佛是说自己将要出门一趟,不日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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