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做到了承诺(2 / 2)

好在史鼐只是未得功业,与这两人聊了一会儿也就告退离去。而贾珍对于甄应嘉却也不敢过多交往,就一边聊天、一边打着哈欠。

他的这个态度,甄应嘉自然知道类似逐客令,甚至是“断交令”,却只是撇嘴笑了笑。

贾珍见他如此,不觉来了精神。凑近前,他低声询问道:“甄大人莫非有了解决己事之策?”

甄应嘉只是冷笑几声,打量了贾珍之后,再看向贾蓉。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贾蓉连忙低下了头。贾珍也觉得奇怪,只是回视过去。

“敬大爷是为儿孙计,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甄应嘉毫不掩饰地说罢,贾珍立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甄应嘉再冷笑之后,接着说道:“我这几日就命我儿宝玉前往番禺,去投奔原金陵知府,现两广巡抚姜瑜德处。”

听了他的话,贾珍立刻眯起了眼睛。

甄应嘉把儿子甄宝玉于此时送出,很明显是存着转移财产,甚至若得知万一有事,就乘船出海避难的决定。

大致明白之后,自觉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贾珍,并不能就此下定决心也这样安排贾蓉。

暗自抱着一起荣辱,甚至别只是自己沉没心思的甄应嘉,随即再低声说道:“珍大爷或许不知,仅我金陵地界,接到有关你父子的各样密保就已很多。”

贾珍父子听了,当即就是惊愕、愕然。先不说他们到底有什么过错、罪过,只说被这样严密监视,就足以说明宁国府贾氏有确定的来自朝廷的不满了。

见这对父子兀自仍是发呆,甄应嘉再予以提示道:“珍大爷在京城说过‘再有变故’的话乎?于沿路可纵酒狎妓乎?”

贾珍立刻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既然连金陵的甄应嘉都已通过什么渠道获知,贾珍也就明白:长安宁荣二府的贾氏,真的是狂妄自大到了对外界毫不在意、昏然不觉的地步了。既已如此,焉能不败覆?

再联想起自己还曾说过要暗害周瑞的话,贾珍再就连续打了几个冷颤。他的神态如此,那边的贾蓉简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很明显,这个外貌俊美的公子哥儿,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都来不及擦干了。

呆愣半晌,贾珍不由得缓缓地抬起手臂,拱手说道:“我儿自幼无知,若能伴在贵公子身边,我觉得必有进益。只是我出京匆忙,并没有待得多少礼金,可以奉送甄老爷。”贾蓉听了这话,先是惊得身子一震,再就觉得如此才会更加安全,也就暗呼口气不语。

慨叹几声之后,甄应嘉摆摆手说道:“旁的不说,蓉哥儿远游,珍大爷总要给他出几个路费。只金陵宁国府内尚有资财,再就是城外田庄,若不在意价格卖出,倒也足以让蓉哥儿周游四方了。”

贾珍连忙回道:“不是甄老爷提醒,我还真的就糊涂了。”

甄应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一两个月内必要成行,随即告辞离去。贾珍思忖再三,只得认同此议。他还没开口,贾蓉先就跪了下来哀哭不止。

仔细打量着这个儿子,贾珍先喝止了他的哀泣,再叹气说道:“你太爷为了宁国府飞升,我说不得也要顾及子孙。虽然甄老爷说得吓人,但我想着我们倒也并未牵扯什么大罪过,不一二年也就再无牵扯。”

贾蓉不敢回绝,只是连连称是。

贾珍即便知道这个窝囊儿子只是个纨绔哥儿,却也只得为后代考虑,不再予以呵斥他胆小怯懦什么的。

再想了想,贾珍红着眼圈,落泪说道:“攒出一些银子令你远游,只记得要节省些。将来我宁国府贾氏振兴,或者还要指望。”

贾蓉磕头连声,保证着说道:“若能成行,儿子必如父亲所说这般,谨慎从命、再不敢乱为!”

贾珍抹了眼泪拉起他,随后按照甄应嘉的提示,开始快速地整理、转卖宁国府资财与田亩。

既然要做这样的准备,这对父子也就暂且耽误在了金陵。留在长安宁国府内的尤氏,盼望丈夫与儿子早归的同时,再又过荣国府拜望贾母的时候,听王熙凤说及了一件令她诧异与揪心的事。

“别说大奶奶着急,听说就连周瑞的女婿来拜问他们两口子的时候,都顺嘴问起过呢。”王熙凤说着,眼神紧盯着尤氏。

也已知道冷子兴身份的尤氏,立刻懂得这位婶子的语意。这就是说,贾珍父子仍被有关机构盯住不放呢。

哪怕见到王熙凤的眼神里除了警示,更多的含着揶揄、看笑话、看热闹的成分,尤氏原本就畏惧她,此时又何敢与其口角?

只得道了谢,她带着丫鬟炒豆儿从两府之间的侧门、夹道溜回了东府。才回到后堂,她再见到贾珍的侍妾佩凤、偕鸾、文花等人,各自带着悲戚的神情近前。

不待她们开口询问,尤氏自顾低声喝骂道:“都快滚回各自屋里候着去!就说急切,你们几个脸上却是粉儿少了,还是嘴上的胭脂淡了?若不是你们狐媚着一味挑唆哄弄,老爷能,”说到这里,尤氏既是畏惧又觉得连带自己也逃不脱,也是说不下去。

那三个妾室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灯,都用手里捏着的帕子哀哀戚戚地哭了一会儿,只说“并没有多陪伴老爷几时,却一样地受了惊吓”。

不耐烦地催促这几个“狐媚的”回去,尤氏才要坐下来略作喘息,又听丫鬟炒豆儿来报称:“少奶奶来给太太拜礼请安。”

说着话,贾蓉后娶的妻子许氏,在几个丫鬟的陪伴下低头进来屋中。

尤氏看着缓缓走近的许氏,心里再是暗叹:贾蓉终究“不摘食儿”。许氏今年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也算是有了敕命身份的女子。说起来她又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庶女,模样俊俏、性子温和、身段儿也婀娜。偏贾蓉并无定性,与许氏没有欢好几日,不是去外面狎妓就是娈童为乐。呆在府里,贾蓉也是明里暗里“盗取”府里的丫鬟。甚至,他与贾珍的几个侍妾也是说笑打闹,不成个体统。

叹了气,尤氏更无奈地慨伤道:也莫说许氏,就当初秦可卿那般美貌的,贾蓉不也是一样嘛。娶来秦可卿的时候,他两人不过都是十六七的年纪,都是真正的花样年华。

心里还在暗念,尤氏就见到许氏抹眼泪拜在身下哭道:“老爷与大爷外出好久,先是说已经发引了太爷,于今又过了好久却仍不见回,媳妇子心里实在焦虑。”

尤氏让她起来坐在身边,再又叹道:亏这孩子是个好心肠的。那贾蓉就是在京,与你又相聚了几时?

毕竟见她哀戚,尤氏也只得忍下自己的慌乱,随口安慰道:“我也差人打听了,说是与那边族人欢聚,就快回来了。”

许氏也知道婆婆心乱,听了几句安慰话之后也不敢再多说,只得起身就要告辞。

才起身福礼,许氏就听到门外有小厮喊着报道:“老爷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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