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翔在桑吉尔夫等几个白俄兵的保护下离开的国民饭店,不得不说有这几个俄国大汉跟着确实有震慑力。
几人先上白帽衙门,浅见一男的情报组已经在那里全体集合待命了,李天翔命令所有人分头行动,一律便衣出行。每人领五块大洋作为费用,动用一切力量去查找线索,晚上八点还在白帽衙门集合,汇报今天的调查情况。
所有人解散之后,李天翔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花子营,津城的巡捕、警察都知道,要是有案子实在圆不上,那就花重金去花子营求和民三帮忙。无处不在的乞丐叫花子简直比巡警都管用,一条街上最多俩巡警,乞丐却足有二十多个……
除了寻访菊池的下落,李天翔也很想知道除夕夜的爆炸案与和民三有没有关系,如果他预料的没错,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这位和三爷做的局。
汽车开到花子营,李天翔径直来到和民三的住所,花子营里的乞丐也都知道和民三跟李天翔的交情,并没有阻拦。
李天翔见到和民三的时候,仍旧是一身长袍马褂打扮的和三爷正和一个女人下象棋。这女子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大红色的棉布裙袄裁剪的极为合身。即便是这身冬天的棉服,穿在她身上也并不臃肿,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姑娘的身材相当不错,而且从侧脸看,她的容貌也十分清秀,坐在那里显得温文尔雅,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李天翔走进房间,和民三跟那女子同时回头来看,正要跟和三爷打招呼的李天翔忽然愣住,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女子头上的发饰。按照津沽市的老例,女人过年时要头上戴一朵红绒花,所谓“闺女要花,小子要炮”即是如此。眼前这位姑娘头上就戴着一朵绒花,普通的绒花没什么稀奇的,不会吸引李天翔的目光,让李天翔惊讶的原因是她头上戴的是一朵海棠花!
“这位姑娘,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啊。”
那女子也不认生,微笑着起身答道:“天翔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叫海棠啊,我小时候就认识你,几年前我在南开中学读书的时候,你也在,只不过比我高几个年级,我刚读初中的时候,你高中都已经快毕业了。”
“海棠?”李天翔笑了:“我记得你,好像我们几天前在日租界偶遇过一次吧?”
海棠点头道:“是啊,可惜当时我们就打个招呼,你只顾着丽华姐姐,我只好先走了。后来我又路过你家几次,只不过每次你都没看见我。”
这话说得很明白,李天翔拱手抱拳道:“原来如此,海棠妹妹果然不愧是和三爷的门下,佩服!佩服!”
海棠俏皮的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李天翔道:“嘻嘻,一般般啦,比不上身处龙潭却稳如泰山的英雄豪杰。”
和民三胖大的身子往太师椅上一靠,对海棠道:“我说海棠啊,这棋还下不下啦?看见大英雄就不管我这糟老头子了是吧?”
海棠扭头道:“三爷,你已经输了,还用下吗?”
和民三瞪眼道:“瞎说!和三爷我可是棋王!让你一半的车马炮,你也赢不了我!”
旁边的李天翔大笑道:“和三爷,你这话口气倒是不小,可棋盘上怎么这么干净呢?”
和民三低头一看,棋盘上自己这边竟然就剩了一个光杆老元帅孤零零的稳坐在九宫里,车马炮士相一个不剩,就连小卒都没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