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没有想过,就连你们住在我客栈里的这段时间,喝的水都是自来水么?”
带着怒气,刘百岁对郑宁说出了这句话,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直接在郑宁和许博远的心头同时炸开。
或许不是炸弹,而是当量两千万吨以上的核弹或者氢弹,对这对男女的认知形成了极为恐怖的摧毁与重塑。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并且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理清了正确的思路,当然也认识到了之前彻底忽略的地方。
从饮用水这部分开始重新整理思路,一切就变得一目了然。
现代化进程的发展,自然不至于让农村依旧饮用井水。尤其是洞溪村这种相对发达的乡村,家家户户早就接上了自来水管道,又何需从水井中打水饮用呢?
从根底上来说,就算水井里的水检测出了超标的污染物,也完全无法作为南水陶瓷厂影响洞溪村村民们生活与身体健康的证据,因为基本互不相干。
另一方面,水井中的水是取自于地下水,并非直接从江水中引来的。地下河的水流或许会通过某条支流汇入到江水当中,但江水中因为含有多种微生物以及其他物质,所以是不可能被直接拿来饮用的,打井人自然也不会蠢到做出这种类似的判断。
可是,洞溪村村民们身上出现的各种慢性症状,又是真实存在、无可辩驳的。
只是与刘百岁简单交谈了几句,郑宁与许博远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并为之震撼,同时感叹自己的基础知识之薄弱,几乎难以在乡村生存下去。
尤其是许博远,他心中甚至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原来“知识分子”这个概念,实际上竟然也是相对的。在大学里教书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老教授,也有可能在来到农村后变得一无所知、没有生活常识,那么这种“知识分子”,自然也就不能被称之为知识分子。
洞溪村村民们身上之所以会出现类似慢性中毒的症状,其中的原因说起来复杂,可本质上却非常简单粗暴:
洞溪村种稻谷,但因为种植人员较少的原因而导致了产量少,这种稻谷一般都被村里内部消化,是村人们自己食用的。
洞溪村的村人们虽然不会引用江水与井水,但却会引来江水直接灌溉稻田,这是祖上就传承下来的灌溉之法,一直沿用到今天。
在刘百岁的猜想中,极有可能是南水陶瓷厂所产生的污染物污染了江水,而村民们引来江水灌溉,污染物进入到稻谷当中,并被洞溪村的村民们所食用,最终影响到了洞溪村村民们的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