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我怎会听错?”
偷听壁角的是大高个王忠的亲弟弟王义,他主动为姚苏雨说好话:“那女郎中话里话外都是惋惜,不像是草菅人命的。不信你问嫂子!”
王忠看向英娘,见英娘点头,便让村民先在此处等候,自己则是带着英娘亲自回家。
有了刚才那一场戏,姚苏雨料到村民必然会找上自己,面上还是对大高个和英娘的到来露出几分惊色,“可是我们叨扰了?”
大高个正酝酿该如何开口,英娘却是等不了那么多,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求小姐救救我们村的孩子!”
听着英娘哀切的求救,姚苏雨心头不由得一疼。
说到底,这村子的祸端是由自己引起。
要是自己能思虑周全、不惧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也不至于酿成如今惨案,她赶紧将英娘扶起,“医者父母心,眼下先让我瞧瞧孩子们的病症,方可对症下药。”
见姚苏雨这么好说话,英娘喜出望外,赶紧带着姚苏雨往外走去。
土砖房内,竟只剩下王忠和楚廉。
王忠见楚廉衣着单薄,身上所着衣袍面料是他从未见过的好料子,心头不免还是有些怀疑。
他半是关心半是试探地道:“若你们能治好孩子们,便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只是恩人夜间赶路,穿得这么少,不怕染上风寒吗?”
“内人精通医术,又备了不少药材良方,故而不担心。”
眼前这人有着跟淳朴山民不一般的警觉,引得楚廉不由得多看几眼,只见王忠此人个子高大不说,满面被络腮胡子遮去大半面容,只有一双眼极为锐利。
楚廉审过不少人,自然熟知各类人的特点。
如王忠这般的……绝非这小小山村能养出的人物。
他在心中记下,随着王忠又去了前方的祠堂。
此时姚苏雨已经跟着英娘来到祠堂后院,只见后院中的炕上睡着十四五个婴孩,最大的看着约莫有十二岁,小一些的还在嗷嗷待哺的襁褓之中。
此时这些孩子烧得小脸通红,连呼吸都显得微弱。
她当机立断,上前将按住年纪最大的孩子的手脉把脉,又仔细观察他们的眼、口、鼻,最后用银针刺穿食指指腹,滴血在碗中,查看血液的变化。
英娘等人只敢在门口看着,饶是姚苏雨行的这一套法子从未见郎中使过,眼下也只能由她死马当作活马医。
“还有救。”
姚苏雨长舒一口气,她望向英娘,“当务之急是先止住高热,若是任由他们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得把脑子给烧坏。”
说着她便开始着人抓药方子,“将芦根、甘草……抓成一副,煎服之后送饮,一日多次,便能有效缓解高热。等高热退下再看症状,对症下药。”
她来之前早便备好常用的散热方子的草药,因而如今抓配起来倒也方便,各家各户的妇孺得了方子,便回家煎药。
不多时便煮熟了送来,与各家的孩子送服了。
因着都是从京中运来的好药材,药效也十分明显,不多时,原本烧得嘴唇起皮的孩子们,高热都渐渐退下。
有的体格略健壮些的孩子,都能哑着嗓子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