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是认识了很久。

那一夜，他们畅聊达旦，相谈甚欢。

第二日，云霄如约将赵公明带去悟功法崖，她的师尊和这位后辈谈论功法道，后者是受益匪浅。

赵公明离去后，仿佛一切如初。

云霄仍有练功法，就在悟功法崖的山脊上，大袖挥之即是风雪齐来。

但她会时不时地抬头望天，期盼雪霁风清后，得见长虹当空。

一年、两年……

她就这样盼着望着，最杀人的时间未有磨灭她的期许，却渐渐模糊了青年的音容。

她害怕了。

“我不练功法了。”

终于有一天，云霄对自己的师尊说道。

令人意外的是，通天教主平静如水，似乎早就料到了。

“我想下山。”

云霄掷地有声，眸子坚定而有神。

“你想去找他？”通天教主问道。

向来活泼的姑娘没有回答，她的师尊也没有说话。这对父徒心有灵犀，当然尽在不言中。

下山途中，她恍惚想起当年通天教主的话：“你喜欢的不是功法。”

她醒悟了，她喜欢的从来不是功法，而是通天教主功法下的那一抹风雪，是赵公明功法下的那一道长虹。

她喜欢的，是看得见、摸得着，是世间极美极好的事物。

所以通天教主明白，悟功法崖不该成为云霄的囚笼，小鸟终究要飞向属于它的那片天空。

对于这一种，通天教主却从来不会多加干涉，所以未来弟子有着什么样的命运，仍旧是全看他们自己。

通天教主过于明白这点。

就如同邓婵玉一样。

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弟子们。

邓婵玉从一片混沌中清醒，恍惚了一阵呆愣愣的伸出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却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呜咽着紧闭双眼蜷缩起来。

“……为什么……”

“你为什么哭呀。”

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邓婵玉猛的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款式老旧有些偏大的上衣与裤子，裤子太长还挽了几圈，书包破破烂烂洗的发白，扎着马尾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她蠕动着嘴唇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去死……好不好。”

小姑娘被她漆黑阴沉的目光与话语吓到，怯懦的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邓婵玉注视着小姑娘跑远慢吞吞的起身，阳光透过她照在大地上没留下任何阴影。

循着眼前熟悉的小路一步步向前，身后的路在一寸寸化为光点消散。

走了没多久，远远看到一排简陋的小屋。

注视着小姑娘逃也似的进了其中一间小屋，驻足良久才往小屋那去。..

进了光线昏暗的屋子刚好看到小姑娘被一个正在做饭的女人训斥：“都说了。”

“凭借着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去斩杀那些魔兽了。”

“一旦你获得功德，我们家里人都能得道，所以我每天一旦看到你在这里偷懒就觉得厌烦！”

小姑娘正对着门，一抬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邓婵玉，邓婵玉背对着门外灿烂的夕阳，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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