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除了带着自己的兵马,还带着那群流民杀进来了!”
“什么?!”
张勋怒火中烧。
“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你居然跟城里的人合作。”
陶观主说:“我这样也是被逼无奈啊。”
张勋身影颤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黑熊,抽出大刀,一步步走下台阶。
“剩下的人都给我去阻拦箫通他们,陶观主我来招待。”
只要陶耀灵还在我手里,我就有把握翻盘!
他目光转向嘉年。
这个家伙没有用,那就先杀了他!
张勋持刀,如一只下山猛虎朝嘉年扑去。
在他即将靠近嘉年的时候,视线忽然倾斜了。
周围的景物转了好几圈,然后停在眼前。
不对,不是景物旋转,旋转的是我的脑袋……
这是张勋脑海中最后出现的一个念头。
外面的吵闹声很快消停下去,五云先一步走进来,看了眼地上尸首分离的张勋。
“你们这里也结束了。”
嘉年说:“没什么好打的,倒是演戏挺麻烦,你那边呢?”
五云说:“还好,都挺卖力。”
五个道士从门外走进来,见到陶观主连忙上前跪拜。
“师父!”
“好好,没事儿就好。”陶观主胡须微微抖动,将自己的几个徒弟扶起。
郯州刺史箫通跟着进来,他是个身板极为硬朗的中年男人,颔下留着长须,满脸的精明干练。
他拱手说道:“仙师,赤蛟帮的人都已被镇压。”
“哦,好,麻烦了。”五云随后说道。
箫通瞄了眼地上张勋的头颅,心下悚然。
这张勋的武艺在江湖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竟然就这么死了。
嘉年说:“箫刺史,张勋的脑袋您可以拿回去跟朝廷请赏,赤蛟帮的人也随便您怎么办,是打死也好,是充军也罢。但别忘了跟我们的约定。”
箫通说道:“这个自然,请仙师放心。”
他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有了张勋这颗脑袋,也能堵上城里一些人的嘴了。”
嘉年在来之前,曾进入郯州找到箫通,称不会消耗郯州一兵一卒,就能消除郯州境内的匪患。
不过代价是,郯州城要收留山下那群难民,水云观也会帮助他们。
这个主意是陶观主和嘉年几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
流民总在外聚集也不是个办法,就算打没了赤蛟帮,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个白蛟帮黑蛟帮来捣乱。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山下流民纳入郯州城。
今日,他们大获全胜。
……
……
两日后,嘉年四人站在水云观门口,就要离开。
姜芝撇过头,露出一副有些生气的模样。
陶观主和他的徒弟们在门前为几人送行。
高大道士说:“何必急着走,各位施主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至少让我们报答各位一二。”
嘉年摇头道:“实不相瞒,那天我们是被人追杀逃难至此,遇到了水云观,陶观主给了我们一个落脚之处养伤,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再呆下去,恐怕追杀我们的人就会找过来,到时候还会连累了你们。”
高大道士问:“那些人,也是山上人?”
嘉年点头:“所以不好继续打扰你们。”
嘉年他们的降落地点,距离白麓山不过千余里,以雪霁山的搜寻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
大眼睛道士说:“施主放心,若是那些人找过来,我们定不会告诉他们,施主的去向。”
嘉年笑说:“这点我相信,因为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会往哪儿走。”
几名道士哑然失笑。
陶观主眼神示意了下,六位道长各自捧出一把槐木伞。
“这伞是我六个徒弟亲手制造,算不得什么名贵之物,但也是个心意,还请几位施主收下。”
六把槐木伞,古色古香,外观精致。
嘉年带头收下,向道长们稽首道谢。
姜芝推辞道:“我什么也没帮上,就不用给我了。”
她这是在闹脾气,怨嘉年五云出去打马匪没叫她。
嘉年也是无奈,他或五云随便去一个就已经是给那群马匪面子了,哪里还用得上姜芝。
陶观主笑说:“既是心意,也是交情。姜芝小友是江湖儿女,难道还没听过一见投缘么?各位施主到我水云观,就是与我们有缘,贫道想交下各位当朋友,这样说,还不能让姜芝小友收下?”
姜芝抿抿粉唇,犹豫一番,收下。
“既然如此,谢过各位道长了。”
六位道长露出笑容,陶观主微笑抚须。
双方告别之时,陶观主说:“就要下雨了,各位施主马上就能用上,莫要收起来。”
嘉年抱拳笑说:“一定。”
他们下到山脚后,各自御风御剑,迅速远去。
目送嘉年他们离去后,陶观主携众弟子回到观中,举头仰望庭中槐树。
“马上就要入冬了啊,一场雨下来,又要冷上几分。”
大弟子笑说:“还好今年柴火够,冻不着。山下百姓们也不会饿死。”
陶观主呵呵一笑,抬手一招,说道:“来。”
他的六位弟子身体焕发出淡淡黄光,最后化为六片槐叶,飞入他手中。
道童流月则变成一道金光融入陶观主体内。
等到嘉年四人远去,白麓山便如一副久经岁月洗礼的壁画,神意颜色层层剥落,最后彻底沦为一幅工笔白描。
勾陈洲有一归神境大修士,脾气古怪,为人义气,喜欢游戏人间,行走于江湖之中,悬壶济世,行侠仗义。
山上有人不理解其用意,认为这是浪费时间,也有人对他钦佩之至,认为只有他才当得起侠仙之名。
他的一手丹青绘山之法,名冠一洲之地。
卢偃风随后御剑赶来,见到站在山头的老道人,收剑落在他身前,快步走过去作揖。
“晚辈雪霁山卢偃风,见过陶阳公前辈。”
耀灵,日也。
陶阳公笑说:“许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一个金丹剑修,非要跟几个小辈过不去,还组团追杀人家,是你们几个小东西的馊主意,还是鹤小子越老越不要脸了?”
卢偃风无奈说:“是师尊之命,也是我们自愿。”
陶阳公啧啧感慨:“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一个个都是一根筋。剑术没见多高,偏偏一身的脾气恨不得把天捅个大窟窿,发大洪水淹死多少人也不管,你们到底修了个什么道?甚至都不如一个刚观海的小辈愿意为山下凡人多想些。”
整个勾陈洲,敢如此大骂鹤翁的人不多,尤其是当着雪霁山修士的面大骂。
可此时卢偃风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幸亏师弟们都还没过来,不然少不了一番奚落,到时候,师父和宗门会更丢人。
陶阳公曾在鹤翁年轻时,救过他的命。
倒不是说他仗着这件事,才敢对鹤翁不客气,而是他对谁都不客气。
陶阳公在勾陈洲赫赫有名,曾从归神跌到蹈虚,后来又从飞升跌到归神。
两次跌境,都是因为看不惯某些事,得罪了某些人。
即便如此,依旧脾气不改。
是少数能让心高气傲的鹤翁,都愿意主动敬酒的人。
卢偃风自然也不例外,他同样十分敬重这位山巅高人。
陶阳公说:“你追的那几个小辈,刚从我这里离开,你就别追了,带上你们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前辈有命,晚辈莫敢不从。”卢偃风作揖道。
陶阳公点点头:“算你识相。”
雪霁山其他修士随后赶来,卢偃风摆摆手。
“都回去,不必再追了。”
众弟子心有疑惑,不过既然师兄说不用再追,自然有他的道理。
嘉年一行人御风飞出三百多里,刚落地歇歇脚,天空就下起雨来。
几人撑开伞,发现伞内仿佛是另一片天地,能与外界隔绝。
五云发现,自己看不到伞内几人的气象了。
就连杨姒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国运龙气牵引,也都被槐木伞阻挡,外界望气士无法再观测到分毫。
姜芝道:“这伞好神奇。”
嘉年恍然说:“我们定是遇到某位前辈高人了。”
四人朝水云观方向,遥遥作揖。
陶阳公见到后,含笑颔首捻须。
得道者多助。
虽说那少年心境中一头化外天魔挺让人手痒的,但能拴住就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心境磨练。
一群修道天赋不俗的上山后生,愿意为山下凡俗多想多做,是件好事。
陶阳公皱了下眉,一步踏出,缩地山河,来到一群鬼鬼祟祟的杀手修士跟前。
“怎么放着好好的饭不吃,偏要吃屎么?”
他一巴掌抽飞一名元婴,大袖迎风一展,就将剩下的人都装进袖子里,狠狠一震。
一群过街老鼠,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当出家人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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