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恒走到大理寺卿的府门前，却发现大门上连一块白布都没有挂。

“这是怎么回事？”

楚胤恒回过头看着十七，十七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们快步走进去，院子里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看不出来有办丧事的样子。

知道走进内院，铺天盖地的哭喊声才传了出来，正厅里赫然放着大理寺卿的棺材。

管家看到是皇上到府，赶紧吩咐府上一干人等停止啼哭，一起跪在外面迎接楚胤恒前来吊唁。

“管家，老大人已经年近六旬，门口为何没有一片白布？”

十七趁着间隙低声询问管家。

管家面露难色，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还是十七连声催促，管家才以实情告知。

“回禀将军，这是老爷临走时吩咐的，老爷说自己是畏罪自杀，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是像平日一般准备丧事，怕是会打了皇上的脸，所以才不许张罗。”

“除此之外，老爷还吩咐自己的棺材不能从正门出去，要从小门走，所以棺材也做的极为狭窄。”

看着眼前穿着孝服的人，楚胤恒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自己并未有责怪大理寺卿之意，没想到他就这么凄凄惶惶的走了。

礼乐结束，十七代楚胤恒宣读圣旨。

大理寺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彰显圣上之德，特地封其为诚毅君，以荫封准许家中子孙入朝为官。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赶紧跪在楚胤恒的面前谢恩。

只有老夫人犹豫片刻，走到楚胤恒的面前。

她正要下跪，十七赶紧扶着她的胳膊。早有耳闻大理寺卿府中的夫人身子不好，如今家中又遭逢变故，今日特地恩准不用行李。

老夫人点了点头，只请皇上收回成命。

管家走上前赶紧扯了扯老夫的衣袖，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只当她是糊涂了，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让他收回成命。

“老夫人，您……”

老夫人只是看了管家一眼，凌厉的眼神便打断了他的话，转而继续看着楚胤恒。

“皇上已经赐了老爷诚毅君的身后之名，家中上下感激不尽，只是家中子孙皆是平庸无能之辈，实在没有入朝为官只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楚胤恒看着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理寺卿家中后辈皆是有才学之辈，尤其是他的小儿子，听说三岁便能识千字，如今更是才高八斗，引得其他官宦人家羡慕不已。

想必平庸无能是假，怕惹祸上身才是真的。

看到楚胤恒不说话，老夫人继续开口。

“若是皇上真的体念我们一家老小，还请皇上恩准我们离开京城，如今我年岁大了，只想回到老家承欢膝下，安度晚年。”

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楚胤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赏赐他们黄金百两，送他们回乡养老。

回宫的路上，楚胤恒一句话都没有说。

十七看出楚胤恒的心情不好，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开口，只是陪在皇上身边。

“十七，你有没有后悔过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