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染离开那天，聂景云亲自将他们送到城门口。

“绘春呢？”

聂景云打量四周，还没有看到绘春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启禀皇上，绘春姑娘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出来送穆姑娘了。”

身旁的侍卫告诉聂景云，穆云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十七。

聂景云以为穆云染有些难过，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总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穆云染点了点头，看着聂景云笑了笑。

“云染，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为你送行。”

聂景云看着天边的云聚了又散，像极了穆云染和自己。不由有些惆怅，缓缓的叹了口气。

“但是我希望你能记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等着你。”

马车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前方，聂景云就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回头。

“皇上，穆姑娘已经走远了。”

身旁的内侍忍不住提醒聂景云，聂景云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朝着穆云染远去的方向挥了挥手。此去一别，不知何日还能再见。

“吩咐路上的城门官兵，穆姑娘经过之时应当好生照料，且不能有意为难。”

聂景云的神情低落，声音却坚毅无比。

“皇上多日前便吩咐过此时，口谕已经下达各城门关卡处，请皇上尽管放心。”

聂景云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城门里走去。

如今穆云染返回鲈州，自己鞭长莫及，能为她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绘春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今日云染出行也不肯出来相送。”

聂景云看出穆云染刚刚神情有些落寞，猜想大概是没有见到绘春的缘故。这些日子她们二人形影不离，心中产生的情感岂是旁人可比的。

“绘春姑娘许是身体不适，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身旁的人替绘春开脱，聂景云也不好再说什么。如今穆云染离开皇宫，自己也没了什么牵挂，不是书房便是朝堂，就连皇后也一个多月不曾见过他的身影了。

绘春站在城楼上向下眺望，看到马车远走，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许是城楼上的风太大，她的身子有些发冷，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衣服上绣着水仙花，是穆云染在她生辰时送她的礼物。

马车远去，十七才敢透过窗子向后看去，向后张望了许久，随后有些泄气的放下了风帘。

“瞧什么呢？”

穆云染早看出了十七的心意，故意在一旁打趣他。

十七摇了摇头，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落寞。

他原本以为今日还有机会再见一面，没想到磨蹭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穆云染看不下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她一定来了，只是不愿意露面罢了。”

十七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眸看着穆云染，穆云染侧头看着他，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愿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