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多人，得吃广济寺多少粮食啊，人家那粮食还要留着救济灾民呢。

说不定招待他们的几锅稠糊糊，可以再添点水和野菜，都能够着同样人数的灾民们吃上三顿了！

地上那俩贼人，倒不是啥硬骨头，很快便招了，全招了，甚至全乎到他们死去的老大，喜欢放屁，而且奇臭无比这样的私密事都说了。

“……”宋皎无语，倒也不必如此详细。

这群贼人，身份也不复杂，也是从北边过来的山贼，不过队伍里真正的山贼也就三十多个，其余的都是些一路上临时招纳进来的逃荒流民，不过其中懒汉和混子居多，所以才刚一打起来，就土崩瓦解了！

………

他们走进云水镇的时候，天空泛着鱼肚白。

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两旁杂乱无章地睡满了逃难的人。

有的人身下还垫着床破草席，有的就这样和衣睡在青石板上，有的甚至连件衣裳都没有，光着膀子只穿条牛鼻裤。

一个蓬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大，母亲解了衣襟给孩子喂奶。孩子使劲地吸着干瘪瘪的乳、头，没几下就丢了乳、头放声大哭起来。身边的男子暴戾地跳了起来：“哭哭哭，你再哭，老子把你换肉吃！”母亲的脸唰地一下煞白，紧紧地把孩子的头按在怀里，好像这样，孩子的哭声就能小一点似的。然后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走到了街角人少处，一边使劲地把乳、头往孩子嘴里塞，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别哭了，别哭了，小心你爹爹把你换肉吃！”

妙真难过地低下了头，压抑住心中的不忍。

朱大毛安慰她：“要是他想易子而食早就换了，不会等到离西安府只有两天的路程时才打这主意。”

走在他们旁边的是金家的大赘婿，他听到朱大毛的话欲言又止。

旁边的朱大生怕他犯浑，于是看着他冷冷一笑道：“莫非我说得不对？”

这时有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大爷，大姐！我们都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求求您们行行好，赏口粮食吃吧！”一双眼睛十分的灵活。

推着小推车的汉子有些犹豫地看了走在旁边的朱大生一眼，朱大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哄”地一声，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了七、八个孩子，都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七嘴八舌地嚷着“大爷、大姐，行行好”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伸手向他们讨要，有的索性把手伸进了小推车。

“都给我滚！”朱大生如响雷般地大喝一声，抓起其中一个孩子就甩到了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

一时间整条街都安静下来，大家望着朱大生，眼神都有些畏惧。

“还不给老子滚走！”朱大生又是一声大喝，孩子们像被震醒般，七手八脚地抬着被甩到地上的孩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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