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7章忏悔的路

“炼化，给我炼化。”

月下的玉女峰巅，满是叶辰的低吼，真就发了疯，不计代价的调动本源，不将断剑和小碎片炼化，便不罢休。

正因他之疯狂，才无人敢叨扰。

那座山巅，也恍似成了禁区，众女上来，都欲言又止，丈夫、父亲，无论哪一个身份，都足够让他癫狂，好似这个使命，已成一个不灭的执念。

这个夜，叶凡出了房门，抱着杨岚的牌位，静静离开了玉女峰，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叶辰。

他去的，乃诛仙镇方向，要将杨岚的牌位，送到杨家，也要带着杨岚的牌位，去向已故的岳父岳母请罪，是他没保护好他们的女儿。

他的走，姬凝霜未阻拦，出去转转也好，若时间能风化记忆，那便用那沧海桑田，来淡化这段伤痛。

第二日，叶灵也走了，留下了一封书信，披着了娘亲送她的披风。

夜里，她白发飘摇，背影上，刻着与她年纪颇不相称的沧桑。

叶灵渐行渐远，烈火战体跟了上去，还强拽着张子凡。

叶灵又是一礼，默默离去。

张子凡说着，默默转了身。

雨中，仅剩叶灵一人，还静静立在那，任瓢泼大雨淋身，巍然不动。

“虽不知你说的是啥，但老夫以为...你说的对。”

他知道，叶辰自也知道，他的孩子他了解，叶凡去的是诛仙镇，而叶灵，去的地方，要比叶凡多的多。

“你父乃圣体，俺们惹不起。”

或许，是她站的太高，出生便是尊贵的，不知何为人间烟火。

良久，才见府邸出人，将她请了进去。

“三少，对不起。”

如今，他已不在，她杀的。

哎！

这都没啥，主要是她之身形，刻满了伤与悲，这是遭了何种打击，才这般的狼狈不堪。

不知是无情的雨，还是怜悯的雨，一下便是三日，洗尽了天地，却洗不尽世间的污浊。

不是所有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太多人谩骂，语气阴阳怪调，不懂事的后辈们，更是过分，远远便投了石头，一颗颗砸向那个孱弱的小姑娘。

往日的叶灵，笑的灿烂，古灵精怪。

有那么一条路，需叶灵自己走，虽是漫长，却是会稍稍有那么一丝心安，叶灵缺的不是本源，而是愧疚下的坚韧，她需跨过心灵的一道坎。

有些事，她需面对，绝不辱父辈威名。

“莫出去。”

凌霄殿轻颤，似是疑惑，也似是心疼，叶灵离开时，可不这样，那个蹦蹦跳跳、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怎变成这样了，修为还在，却没了本源，已成普通血脉。

仙山中出来的人，都走了。

不过，两人终究还是未出来。

叶辰的一儿一女，一个伤痛，一个内疚，此番一走，多半很多年都不会回家。

依如她的父亲，最好的年华，都在路上。

“或许很多年，都不会回来。”

叶灵静静伫立，雷打不动，任由一颗颗碎石，砸在身上，如一个被拉去游街的人，被世人所唾弃。

暗中跟随的地老，抄起家伙便要冲出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叶辰不止一次救了诸天，所有人都欠他天大的人情，她的女儿来忏悔，却遭如此对待，看的着实窝火，一群不知报恩的人，脑子都被驴踢了，真凶是诛仙剑，可不是小叶灵，有种找诛仙剑去干，逮住人小丫头撒气算啥本事。

轰！轰隆隆！

那是唐三少的家族，她不远万里，就是来拜祭三少的。

坟前，麝香燃起，缭绕的烟雾，迷蒙了她的眸，也迷蒙了她之心神。

她的话，还是那般哽咽，泪水朦胧的眸中，似有一副画面幻化：有那么一个小黑胖子，如跟屁虫一般，整日跟在她身后，吵着嚷着要娶她，甘愿做她小弟，甘愿陪她来回溜达，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她再现身，已是另一颗古星。

“皇者的女儿，高高在上，你杀人都不需的偿命的。”

这一路，他们看的太清，也看的太心疼，有那么几次，叶灵遭世人辱骂时，烈火战体都险些暴走，若非张子凡拉着，不知会有多少家族和门派遭殃，还是张子凡看的透彻。

嗡！嗡！

第四日，叶灵才默默离去。

“你以为，圣体看不见”

三少的父亲，是目送她走的，又是一声哀叹，并不怪叶灵，那不是她的错，要怪，便怪那该死的诛仙剑，要怪，便怪他的孩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如他所料。

张子凡不语，只默默一叹，好似猜到叶灵在做什么，圣体家的女儿，并没有错，但三五年岁月，会是她的一个涅槃，会在平凡中，悟透大道。

“滚，王家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