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捋了捋胡须,此话,并非对混沌体说,而是对叶辰说。
哎!
而叶辰,往日那如瀑的黑发,却是化作了一片雪白,双眸略有凸显,眸中血丝遍布,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多显病态。
混沌体深吸一口气,才知道祖用意,这是要炼叶辰之心境啊!看似简单,却是凶险无比,一个搞不好,会成魔障,要真正做到无视诸天战争,何其艰难。
叶辰故作淡定,却是神色痛苦、脸色苍白,强行自己不去听,强压自己不去看,可那画面、可那声响,如若有一个梦靥,死死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祸乱他的心神。
“我懂了。”
而混沌体,也未曾催促,握着一部古书,看的颇沉迷。
诸天每有浩劫,这句古老的话,都会在他们耳畔响彻。
对面,叶辰拈着棋,却定在了半空,看棋盘方正,看棋子,不知该落在何处,不觉间,他的棋气数已尽。
这一夜,颇是漫长,一局局博弈,皆有胜负,而败者,皆是叶辰,心神一次更比一次混乱,败的也一次比一次惨烈。
“再来。”
“歇歇可好。”
玄帝又冒出头,看叶辰的状态,的确很糟糕。
“他需一次涅槃。”道祖淡道。
帝悲悯时,眸中闪烁的是寒光,那是对洪荒,亦是对该死的诛仙剑,是它加持了洪荒人的战力,也是它,助洪荒挑起的战火。
一个帝荒,一个鸿钧;一尊大成圣体,一尊巅峰大帝,至尊级的两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狠,未把叶辰当人看,一前一后两道关,会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混沌体一瞬皱眉,有些于心不忍,这道关太难。
无尽沧海桑田,春去秋来,谢开,他们都无条件奉行着帝令,一日日一年年,死守着天冥两界,见多了尸山血海,看尽了人间浩劫,那是一场场惨烈战争,也是一把刻刀,在他们的记忆中,刻下了一道道悲怆的痕迹。
反观叶辰,他的道中,就多一抹混乱了。
昔日在冥界,帝荒为磨炼他,造了一场情劫,险些伤他到心神崩溃。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于心不忍,忍不住要放水。
棋不成局,道不成意。
这场博弈,并无想象那般沉静。
期间,他又望了一眼封神榜,望了一眼人界的大战。
乃太上老君,黑着脸看了一眼叶辰,便取了封神榜,就悬在叶辰身侧,其内浮现的,还是诸天人界的大战,依旧未曾停歇,惨烈而血腥。
“师兄,师尊未免太残忍。”混沌体看了一眼封神榜,传音了太上老君,“他心境已乱,与我博弈,毫无胜算。”
叶辰颇暴躁,又一手推了棋盘,顺手抓了一颗棋子,手在半空颤抖,不知该放在那,不知放在那才能赢。
杀!战!
以至于,他拿棋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们不知,究竟还要守多久,亦不知那缕曙光,何时映现人间,只知他们还要继续守,纵守到地老天荒,也要撑到女帝逆天归来。
“再来。”
那嘶吼声、咆哮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成了一篇篇悲怆的葬歌,满载着魔性,一次又一次淹没了他的心田,那双看封神榜的眸,瞬间布满了一条条的血丝,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诸天危难,他却回不去,只能做这可悲的看客。
叶辰的拳头,握的咔吧直响。
血色的战火硝烟,笼暮了整个诸天,苍生在战,无数生灵葬灭。
混沌体心中又叹,随之拈了棋子。
轰!砰!轰!
混沌体神色淡然,自知叶辰用意。
混沌体微笑,收了古书,也取了棋子。
哎!
混沌体不语,只拈棋落子。
不知何时,才见有人来。
他自一开始,便被混沌体压着,纵竭力挽回败势,奈何心境已乱。
自下方收了眸,他望向了人界。
“纵人界倾颓,纵苍生葬尽,也要死守天冥两界。”
啪!
这道关,更甚情关。
叶辰拂手,扒去了所有棋子。
能让叶辰堕落如此,他的心境,该有多混乱。
他之心境,亦是冥帝之心境,自始至终都在观战,在找寻诛仙剑的位置,如若寻到,他不介意强开屏障,祭出帝的最巅峰一击。
这一瞬,冥帝与道祖的动作,出奇的一致,皆提了酒壶,仰头一通猛灌。
帝威震寰宇,可不知从哪一瞬起,他们更觉自己像一只缩头乌龟,龟缩在天冥两界,偷偷看着那人世繁华,也无奈的望着那苍生罹苦。
叶辰在炼心,他们又何尝不是。
那个诸天,也是他们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