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微微抬起眼皮。
他扫了沃森一眼,平淡地道:“那就再去耕耘四十年。”
这话一出,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沃森说四十年没有发现淋巴缝合的优势。
而许秋这番话,等于是骂沃森那四十年全学到狗身上去了。
沃森脸都绿了。
他以为许秋是个闷罐子。
没想到,闷倒是闷,但里面装的是核武!
这家伙的火药味,可比戴楠要恐怖多了!
此时沃森甚至觉得戴楠有点太温柔了……和眼下百无禁忌的许秋相比,戴楠甚至没有多少威慑力了!
“希望接下来手术的时候,你也能保持如今这副态度。”沃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许秋。
而面对这一句狠话,许秋没有再进行任何表态。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表,等待着病人就位。
中午十点钟。
临医的工作人员进了会议室,宣布两位病人都已经送到了病房,术前谈话后随时可以进手术室。
许秋连忙起身,道:“走,去病房。”
尽管病人的情况他已经有所了解。
但毕竟是大手术,该有的术前谈话等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而相比之下,沃森这边则显得很随意了。
他们的病人同样也是自己选择的。
因而也提前知道病人的情况。
至于谈话……
沃森懒得去。
什么人文关怀……麻翻了都是一个样。
怎么,更配合的病人,麻醉之后会更加稳定吗?
况且,这次的患者还是大夏人,而且是免费治疗,连钱都没给,能让自己开刀就已经是福报了,至于更多细节上的关怀……那是要用美元才能买到的东西。
……
接下去的半个多小时,许秋与病人、家属详细地讲解了颈七互换术的各种细节、风险等等。
而沃森则留在原地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好巧不巧的是,两个等待手术的病人还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等看到一号病人接受完医生的术前安抚,心情都放松了一大截后,隔壁床的二号病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该我了该我了?
许秋本来已经打算离开。
但看到二号病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瞳孔里也逐渐覆盖出一丝慌张,他顿了顿,随后折返回来,来到了对方病床前。
“你的手术由霉国霍普金斯医院的沃森教授主刀。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手术步骤,不过,沃森教授的手术能力不弱,尽力放宽心就是。”
而听到霉国、教授这些字眼,二号病人一下子就安心下来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没人来跟自己进行术前谈话?
望着笑容平静的许秋,二号病人鬼使神差地道:“许医生,我能请你主刀吗?”
无他。
仅仅是他感觉在许秋身上,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